朱巍 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研究員

烏鎮互聯網峰會第二天的議題是“網絡安全與國際合作”，這也是目前網絡技術發展帶給世界的重要挑戰之一。技術本身沒有道德性，網絡技術更是如此，如同一把雙刃劍，若要將互聯網變為阿里巴巴寶庫，充分發揮技術價值帶來的好處，就必須防止互聯網成為潘多拉魔盒，避免國家安全和用戶權益受到侵害。

網絡安全是一個多層次概念，既包括國家網絡信息安全和國防網絡安全，也包括企業數據和用戶信息安全。如同烏鎮峰會“互聯互通，共享共治”的主題說的那樣，互聯網本身就是一個模糊國界的領域，開放性是互聯網應有之義，這就使得網絡安全的多層次，應當建立在各國多邊合作的基礎之上。只有通過積極有效的國際合作，才能真正“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的網絡空間，建立多邊、民主、透明的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因此，“網絡安全”與“國際合作”一并成為峰會重要議題。

互聯網的開放性是信息交互模糊了地域和時間的限制，并非指的是國家主權的開放性。互聯網不是無主之地，國家主權和國家信息安全在世界各國的網絡傳播中都是應有之義。各國因國情和網絡產業發展速度不盡相同，在網絡技術和資源占有上存在一定差異，但這不應成為占有優勢一方利用互聯網攻擊他國的理由。烏鎮峰會的“多邊、民主、透明”辦會理念為各國和互聯網企業利用網絡技術提供了新的思路。網絡不應再重演冷戰思維，任何國家或網絡公司都不能以孤立、壓制和強制的手段去做違背服務接受者意愿的事情。俗話說，“己若不欲，勿施于人”，只有彼此間充分尊重，互相信任，多加交流才能達成共識，使互聯網為世界人民造福，達到共同繁榮目的。烏鎮峰會就是為各國和各方創造這樣一個平臺，增強互信，加強合作。

中國一直是遭受網絡攻擊的受害國，從政府官網到信息平臺，從國防設施到民用網絡，每年都會遭受到來自他國上萬次惡意攻擊。這讓中國政府和人民充分看到了互聯網潘多拉魔盒的丑惡一面，也使得中國更加希望和珍惜網絡安全和網絡安寧。烏鎮峰會級別很高，從習近平總書記的賀詞到李克強總理的出席，從中國政府高規格的出席到國內網絡領頭者的參會，這都集中表明中國人民和中國政府在網絡治理中的開放性，也充分體現出中國對互聯網的自信。舉辦烏鎮峰會不僅是要為世界互聯網搭一個平臺，也是要為中國與世界搭建平臺，讓世界更加了解中國，避免誤判，一同探索互聯網治理規律，凝聚共識，以更加民主和開放性的互聯網態度解決網絡安全問題。

確保網絡安全是一個體系性工程，既包括通過完善立法、司法和執法等法律方式達到確保安全的效果，也包括從技術角度加強網絡安全的措施。法律保障與技術方式各有側重點，前者多側重于事后處置，是“亡羊補牢”；前者更側重于事先預防，是“未雨綢繆”。

法律方式既要突出立法的指引性功效，也要側重司法的震懾力。互聯網法治體系相比普通法律而言，更具有國際性。對于網絡暴恐信息、網絡跨國犯罪、網絡販賣毒品、網絡跨國追逃等新型犯罪，并非一國之力可以解決，這就需要國際社會盡快達成共識。此外，網絡行為人與行為本身具有一定的時空分離性，網絡上行為人住所地與實施行為地分離性比較高，單一國家的屬地或屬人管轄很難進行有效治理。一方面，各國應互相尊重他國法律，不能以本國法律制度或意識形態衡量本國人在他國的行為；另一方面，各國彼此間應加強合作，以互相配合，互惠互利的方式協助他國網絡法律執行和治理。希望各國可以在烏鎮峰會達成更多共識，簽署更多協議，使得越來越多的網絡空間晴朗起來。

網絡技術也是維護網絡安全的重要一環，網絡安全技術先進與否已經與用戶體驗、交易安全，甚至國家安全息息相關。目前，互聯網技術發展速度已經超越了安全發展速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局面正是世界各國共同面臨的重大挑戰。同時，又因為網絡的虛擬性，一些非法攻擊者身份不明，可能國與國之間的導致誤判。此類技術上和認識上的問題就需要更多的國際合作和政府間合作來解決。因此，烏鎮峰會強調了“多方合作”的觀點，只有互通互聯的技術合作，通過共享共治的手段，才能達到網絡安全與共同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