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時期發展理念專家談之六

胡江云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對外經濟研究部室主任、研究員

剛剛閉幕的十八屆五中全會強調，實現“十三五”時期發展目標，破解發展難題，厚植發展優勢，必須牢固樹立并切實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全會提出，必須順應我國經濟深度融入世界經濟的趨勢，奉行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對外開放是中國的基本國策，也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取得舉世矚目成就的法寶之一。20世紀以來，經濟全球化的浪潮沒有停止過，沒有哪個國家、哪個階層能夠阻擋它。中國正處于這樣的一個時代，必須順應時代發展要求，特別是經濟全球化發展趨勢。中國正處于這樣的一個時代，必須順應時代發展要求，特別是經濟全球化發展趨勢。作為世界重要的經濟體，中國要成為適應時代的推動力，全球范圍內優化配置資源和要素，推動中國和其他經濟體共同成長和全面發展。

對外開放具有重要的意義，極大地促進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其積極作用（溢出效應）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促進市場充分競爭。對外開放意味著對其他經濟體開放市場，允許外國產品、服務進入本國，允許外國企業在本國進行投資等等，也就是說國內市場允許本國以外的經濟體產品、服務、投資等存在。這就要求市場主體多種多樣，因而開展充分競爭。同樣，市場開放是相互的，本國產品、服務、投資等也能夠進入相互開放國家的市場。

二是提高經濟效率。市場主體間充分競爭，就能提供豐富多彩的產品和服務，必然要求土地、人力、原材料等優化組合，從相關開放市場中進行組合，低效率就難以提供優質產品和服務，高效率就能降低成本，提供產品、服務等具有競爭力，獲得消費者青睞和支持。

三是提升人們生活水平。對外開放意味著本土員工參與外國企業的經營管理、加工制造等，提升本土員工的技術水平、管理經驗，因而增加更多的收入，帶來更多的經濟效益，就能夠提升生活水平。最明顯的例子，印度和菲律賓每年有大量的勞務人員工作在世界各國，向本國匯回大量的外匯。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2014年印度、中國、菲律賓收到的個人匯回外匯收入分別達到699.7億美元、388.2億美元、267億美元，分別位于世界第一、第二、第三。當然，對外開放也有其負面作用（擠出效應），主要有貧富差距擴大、勞資糾紛頻發、社會矛盾增加等。總體來看，對外開放更多是積極作用。縱觀世界發展歷史，韓國、新加坡、中國等成為對外開放最為成功的經濟體。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成功經驗顯示，有序有步驟對外開放市場，大大促進了國內加快改革步伐，特別是改革不適應經濟規律和社會發展的內容，極大地提升了中國的經濟地位、國際地位，中國對世界影響越來越大。

當前，中國面臨錯綜復雜的國內外環境。外部市場需求并不是預期那樣，美國繼續處于低速增長，歐洲、日本經濟仍然處于低迷狀態；多邊領域特別是世界貿易組織多哈回合進展跌宕起伏，以《貿易便利化協定》（TFA，Trade Facilitation Agreement）為代表的“巴厘一攬子協定”還等待成員批準；以美國為代表的經濟體努力推進區域合作，發起了跨太平洋經濟伙伴關系（TPP，Trans-Pacific Partnership）和跨大西洋貿易和投資伙伴協議（TTIP，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的談判，前者12個成員取得了初步成果。國內經濟運行處于下行階段，一些利益集團阻礙改革和社會進步，全面、深化改革正處于“深水區”，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有待進一步理順。因此，將全面建設小康社會作為奮斗目標，中國必須順應時代發展，有序有步驟進行對外開放。

首先，加快建設法治制度、規范市場秩序的步伐。這是中國對外開放的前提條件。中國不僅是世界人口、經濟大國，也是世界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之一，對世界經濟發展、世界和平穩定、世界治理格局等方面有著重要的影響。因而，中國必須建立基本規則，“沒有規矩就不能成方圓”，只有這樣才能在開放中趨利避害，維護自身利益和促進社會發展。否則，對外開放就有可能更多的是釋放其負面作用，造成社會動蕩不安。開放過程中出現的區域不平衡，通過區域政策、轉移支付等，政府可以促進全社會協調發展。

其次，有序有步驟深入開放。雖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發展中國家，中國國內各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差距較大，東部沿海發達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接近或達到發達國家的水平，中西部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落后于東部沿海發達地區，少數地方生活水平甚至低于世界最不發達國家。即使在中國東部沿海地區，也存在發展極不平衡現象，例如廣東北部、西部地區遠遠落后于深圳、佛山、珠海等發達地區。涉及到貨物貿易的各個產業發展水平也是大相徑庭的，服務貿易領域眾多、差異巨大，對外開放不能采取“一刀切”方式。鑒于地域、領域等的差異，根據國情和比較優勢，中國有序有步驟深入開放。對于重要領域、重要模式或有重大影響的內容，對于國際先進規則、高水準的便利化與自由化，例如“單一窗口”、“負面清單”、資本項下人民幣開放等，可以采取先行先試的方式，在已經設立的上海、天津、廣東、福建等4個自由貿易試驗區進行探索，總結成功經驗和失敗教訓。

再次，積極推進和落實“一帶一路”戰略構想。2013年，中國領導人提出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構想，已經與相關國家深入開展合作，主要是市場相互開放。一是積極推進區域合作，包括區域全面合作伙伴關系（RCEP，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促進中國與周邊國家的一體化。二是以國際產能合作為契機，加強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輻射國家對接，特別是工業化、城鎮化、社會發展規劃的合作與對接，例如，簽署《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和歐亞經濟聯盟建設對接合作的聯合聲明》，體現“一帶一路”戰略構想與歐亞經濟聯盟、俄羅斯遠東地區開發規劃的對接。三是以境外經濟貿易合作區為平臺，加強中國與這些國家的經濟貿易投資合作，幫助中小企業進行風險規避，提升國際競爭力，在對外開放中實現互利共贏、共同成長的目標。